“……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嗯哼］
“谢谢……”
［帮你解围……算是吧（小声）……也不是我的主要的目的，我觉得你们很可能都有病，大病］
……有什么病？
［在某些特别疯的事儿面前……你们都挺狂热的啊？如果我不帮你拒绝我还真怕你同意了……］
“欸？但是我根本不想接受啊？”
［你会的……而且是自愿……只要你敢跨过那条线］
“这是个什么鬼逻辑？……我真的不会做的啊……”
门外传来一阵难以察觉到的金属响动
［不要质疑我的直觉——你会的，另外提一嘴，那个铁家伙正在门口等着你呢，出去领死吧。］
沈胤脑袋上的某跟弦突然搭上了。
“喂！！！！”沈胤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效果并不明显“你就不能想点法子救救我吗！”
［嘁，那我推荐你跳楼］
江恂态度忽然变得冰冷了
沈胤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帧江恂的剪影，那是一张极度不屑的脸，似乎像是对她提出了什么很离谱的要求一样……
［在你能够得出“活下去”的结论之前，先想想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吧，不然我的工作量可就要被毫无意义地加大了。］
沈胤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被塞了块冰
“你想说……我肯定会死吗？…………”
（*非常礼貌的敲门声）
［不要把人生看得那么美好，「死」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特别是对于你这种类型的狗屎，先说好，这不是骂你，而是陈述事实。（老子为什么要带这种晦气的东西啊？真是作贱自己……）］
水银般的月光与浑浊的灰暗在这间病房内柔和地厮杀着，欢呼着，但同时咆哮着——
门被打开了
门外的月光被盔甲挡地十分严实，却还是被找到空隙渗了进来
［想明白了吗？］
嗯……
沈胤的身体并不稳定，实际上它有些撑不下去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方面而已……
［那干你该干的事。］
眼前的铁甲纹丝不动，似乎是在等他自己出来
沈胤迈着机械的步子恍惚着靠近了骑士
两者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心脏在跳动，剧烈跳动。
虽然沈胤看不到那副严实的盔甲中藏着什么样的眼睛，但此时他很清楚：
他一定是个人，而绝不是怪物
［呵，凭什么？相互怜悯吗？］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中间隔着一道不复存在的门。
心如止水
不，是被迫心如止水
眼前的骑士似乎给了自己某种宁静的感觉……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话，那就是——
「Planina」（山）
一座孤山，蛮横地压迫自己的同时也在抚平自己兴奋到不行的神经……相当奇妙的感觉啊
“你很勇敢，”骑士伸出右手扼住沈胤的喉咙“如若在它时相见，亦或许有一段友情。”
孤山缓缓靠近，渐渐掩埋了沈胤的尸体……
……
……
——等等！
“不要多管闲事。”
————
………………沈胤眼中的群星被扭曲成了一团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
…………
…………
沈胤的脑中浮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群山撕扯着巨人，而巨人在山脉中缓缓倒下……最后成为一摊血水
最后巨人狰狞地盯着沈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化成了一摊粘稠的血
很奇怪的梦对吗？
当然啰，不然怎么会被称作「梦」呢？
头好痛…………
不知道多久后，这个梦境终于崩塌了
“嗯——还不准备醒嘛……那可真是有点难办啦~”
“算了，林姐，给我个好死得了，我放弃挣扎了……创世神的事情我还是少掺和为好……”
江恂的语气不怎么好，或许是被气到不行了？
“怎么可能啦~上了贼船你还想跳海吗？再说了，当初可是你自愿帮忙的嘛……怎么能够刚开始就放弃啊？”
“这二傻子我还勉强可以接受，但你要让我对付牛鬼蛇神什么的也太难了吧？”
“不准抱怨，你没有权力抱怨我。”
沈胤艰难地爬了起来，犹如浑水中的水鬼，挣扎着想要爬上岸，但却怎么也碰不到。
（*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沈胤大口呼吸着，瞳孔不断放大，心脏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连带着泵出血液的血管硬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
他挣扎地哀号着，身体半贴在地上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林姐……”
“这样还不如不醒呢——不过没关系，我来解决就好，你先出去冷静一会儿吧。”
沉梵摆摆手示意江恂滚蛋
“你要是治不好他就顺手把我杀了吧，这下可算是要把我恶心到底了……”
江恂缓缓起身扯开门把手滑了出去
“真是的……为什么这回这么烦人呢……？”
沉梵把头侧向只剩下下半身在床上的沈胤
“爸爸~你还好吗？”
这种近乎戏谑的声线真的很让人发毛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身体……在反抗我…………”
沈胤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又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那我们还是玩儿点温柔的吧。”
沉梵如小鸟般轻快地跳到了床上，并顺手从后方抓住了沈胤的后颈
这不是对待病人的正常方式啊！
不过沈胤估计不怎么在意，他的大脑光是应付自己就够呛了
“呃啊………………”简直和死人差不多了
“别叫了，带你去个地方。”
？！
沈胤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摁在了……呃……有点硬……好像是石头上……
（清脆的响指声）
“好啦，咱俩好好聊聊，当然，仅限这一次。”
……似乎要缓和一些了
“什么叫‘一些’啊？我可是给你重新搭好了的欸！”
感觉这种语气之前没用过。
“但是感觉还是有点头疼……唉！我好像真的好了……”
突然从石桌上蹭起来的沈胤看到沉梵眼睛的那一刻就默默闭上了嘴
“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先注意到我背后的湖……不过是不是证明我在你的潜意识里优先级很高啊？”
沉梵左手蹭着脸颊，终于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说真的……其实……真的…………很……可爱的………………
“呵呵。”
完全没有带入任何感情，完全无法解读出任何意思……或许，它只是一个「假笑」？
“别盯着我，看看周围啊，不觉得眼熟嘛。”
对唉，这个亭子（左顾右盼）……我们不会在湖上吧？
“这里本来就是「西湖」的「湖心亭」嘛，我想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拿来接‘客’好啦！”
完蛋了……明明每句话都有语气变化的……但为什么我完全读不出任何的感情啊？
“仅限这一回，我把你当成客人，”沉梵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胤“不过你得先喝了它。”
两只釉黑色瓷杯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两人身前的石桌上
这种瓷……
“斗彩天目，不过烧的不是很成功啦，凑合用吧。”
虽说这种花纹确实很有美感，不过暗金色的纹路也可以被称作彩吗？
“所以杯里的是什么？”
你是想强行略过刚刚那个很不礼貌的吐槽么？
“嗯——”沉梵倒是格外地给面子“我不知道。”
“啊？”沈胤疑惑的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你也不知道？”
“那你喝不喝？”
这句话感觉不出一丝的攻击性，感觉就像是在纯粹的问问题
沈胤二话不说拿起了酒杯
“喝。”
不知道为什么沈胤居然敢直视那双要命的深渊了
“这还差不多……有可能是尸油喔？”
“我不在乎。”
“如果有女孩子被你喜欢一定会很惨吧？”
（碰杯）
两人酒杯中的液体相互交织在一起，最终无论是哪一杯都不纯了
但此时它却散发出迷人的酒香
随后一饮而尽
……真的很奇怪，没有任何味道……我在喝空气吗？
“空气是香甜的，回忆是苦涩的。”
“你在干嘛？抒情吗？”
“呵呵，”沉梵并没有管“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山脉和巨人。”
“然后呢？”
“巨人被山脉杀死了。”
“哦？这个梦有点儿意思，我可不记得你写过什么狗屁巨人。”
“我也不记得老子写过这整个世界。”
“别给老子扯淡，然后呢？”
“它盯着我，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不过它最后变成了一摊血。”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好吧，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沉梵向随意的后仰，正好倚在了柱子上“换你了。”
沈胤也没有含糊，直接把问题甩在了沉梵脸上：
“你和江恂到底是什么关系？”
“赖在你身上的寄生虫，不过既然他愿意我就让他替我办事咯。”
“那你自己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那，你应该认识那个骑士吧？”
沈胤突然凑近问道
“嗯哼~”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大笨蛋。”
“没了？”
“有，他还是块石头，怎么砸都砸不开的那种。”
“还有呢？”
“你想带他走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
沉梵笑了笑，轻轻地摇头
片刻的安静过后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想我保证你说的是真话，不然就不要说。”
“怎么？”沉梵突然来了兴致“有什么一定想知道吗？”
“有。”沈胤的声音异常坚定
“那好，我答应你。”
“嗯，我想知道，你，沉梵，是不是我的儿子？”
“噗！……”沉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特么认真的？”
“我认真的，请你认真回答我，这个叫做「沉梵」的生物真的是我的造物吗？”
“你真的想知道？”
“想。”
“是，也不是。”
？！
“什么意思？”
“自己去体会，如果你真真正正明白刚刚你问题的分量那么我想这个程度的提示就足够了。”
“……”
“怎么？没有问题了吧？”
“嗯……”
沈胤按着桌子准备起身
但却又倒了下去
欸？为什么……
“保险措施，抱歉啦~”
你！…………
“它只会吃掉你的一部分记忆，所以不要太紧张，毕竟我也不是个什么变态嘛。”
“你还说你不是！……………………”
「已断开连接」
（别问，问就是之前写了忘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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